主持人：《金融时报》记者 刘红 
　　特邀嘉宾：
　　左小蕾：中国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郭田勇：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
　　易宪容：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
　　鲁政委：兴业银行资深经济学家

　　10月21日国家统计局公布了今年前三季度的经济数据。这些数据透露出两个喜讯：一是农业生产形势较好，秋粮预计增产较多。二是工业生产较快增长，企业效益大幅提高。
　　央行于10月19日宣布上调金融机构人民币存贷款基准利率。央行此次提高基准利率在充分肯定前三季度经济运行成效的前提下，着力治理通货膨胀问题，正面回应了货币政策的取向问题，反映出货币政策回归正常化。因此，未来的货币政策要肩负调整经济结构和控制通货膨胀重任。

　　 经济稳定增长态势已经确认
　　主持人：10月21日国家统计局公布了今年前三季度的经济数据。从这些数据来看，整个经济增长态势十分明确，但今年的GDP增长率是一个季度比一季度低，工业和投资增速仍处在下降通道之中。专家们如何看待这一问题？中国经济软着陆的观点能否确立？
　　左小蕾：第三季度9.6%的经济增长率处在现阶段经济增长的潜在增长水平，略高于前十年平均经济9.5%的平均水平之上。这个增长水平确认了两个重要的结论。
　　首先，中国经济没有二次探底得到确认。全球经济下半年都没有延续去年三四季度在各国刺激政策下出现的强劲反弹的态势，欧洲甚至爆发了主权债务危机。今年年中以来，国内外也出现了对中国经济非常悲观的判断，认为中国经济会大幅下滑甚至会二次探底的担心很大。因此，指标性的第三季度经济增长的数据尤为引人关注。略高于前十年平均经济增长水平和潜在增长率水平上的增长，显然不是经济大幅下滑，更不是第二次向2009年第一季度的6.1%的最低增长探底。9.6%的经济增长使中国经济第三季度保持稳定增长的判断尘埃落地。
　　其次，中国经济走出危机恢复稳定增长的态势得到确认。从去年第四季度的10.7%的增长，到今年前三季度分别增长11.9%、10.3%和9.6%，经济增长已经连续四个季度恢复到危机之前十年的平均水平上运行。按照一般判断原则，中国经济已经走出危机，经济增长稳定态势已经确认。
　　易宪容：从三季度数据来看，整个经济增长态势十分明确，即中国经济完全走出2008年下半年金融危机以来下行的风险，并开始逐渐走上稳定增长之路。
　　从今年前三个季度的GDP增长看，尽管今年GDP的增长一个季度比一个季度低，但是这并没有多少问题。一是有一定的基数效应的原因；二是前三季度GDP同比增长10.6%已经是一个不低的数据，与欧美国家或其他新兴发展中国家相比，成绩斐然。而且顺其态势，今年GDP能够保持在10%以上增长；三是从国内出口、消费及投资来看，这种态势仍然会持续，而不为其他因素所中断。我一直认为，只要政府密切关注房地产泡沫并采取合适的方式挤出，有城市化为动力，中国这种经济快速增长的态势仍然有可持续较长的空间。这一点“十二五规划”已经露出端倪。
　　数据透露出两个喜讯：一是农业生产形势较好，秋粮预计增产较多。近几年来，中国的自然灾害不断，但是无论多大的自然灾害，每年的农业生产形势都会不错，各种农产品很少出现紧缺。这很大程度上与政府扶助、农业生产效率提高、农产品生产市场化程度高有很大关系。
　　二是工业生产较快增长，企业效益大幅提高。前三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16.3%，增速比上年同期加快7.6个百分点。1月份至8月份，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26005亿元，同比增长55%。从这个数据来看，国内工业企业完全走出了全球金融危机的阴影，企业生产又进入快速增长的快车道。比如说，汽车业、航空业、保险业等，其销售量及利润水平都创纪录。这不仅说明了国内工业生产繁荣，也说明随着整个经济生活好转，居民消费强劲。同时，国内企业业绩向好也是股市繁荣的基础。
　　郭田勇：前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268660亿元，同比增长10.6%。分季度看，一季度增长11.9%，二季度增长10.3%，三季度增长9.6%，前三季度经济持续回落的脚步有所放缓，二次探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国民经济整体呈现企稳向好的态势。
　　其他数据显示，前三季度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192228亿元，同比增长24%，固定资产投资增长较快，且投资结构有所改善；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16.3%，工业生产增长较快，工业生产企业效益也得到大幅提高；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11029亿元，同比增长18.3%，消费品市场呈现平稳较快增长之势；进出口总额21487亿美元，同比增长37.9%，对外贸易快速增长，贸易顺差有所减少。投资、消费、外贸等国民经济各个层面都表现出平稳增长的迹象。

　　谨防资本流入推高CPI
　　主持人：在国民经济平稳增长的同时，第三季度物价水平的持续上涨却泛起层层涟漪。第三季度3个月的CPI持续走高，7月份同比上涨3.3%，8月份上涨3.5%，9月份升至3.6%，达到23个月来最高水平。从今年上半年市场普遍预期年内CPI的高点出现在6、7月份开始，之后CPI高点预期不断后移，到现在已经移至10月，甚至11月。这是否意味着物价上涨将通货膨胀的预期逐渐转化为通货膨胀的压力？管理通胀预期要特别关注哪些问题？
　　易宪容：当前面临的问题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货币增长过快。9月末，广义货币供应量（M2）余额69.6万亿元，同比增长19.0%。可以说，2009年过度信贷增长之后，无限信用扩张仍然是当前经济生活中企业、政府、个人的主题。因为，在金融市场价格管制的条件下，国内各商业银行只有通过信贷规模扩张才是其竞争力的主要表现，因此，在这种制度安排下，各家商业银行及金融机构都有无限信用扩张之动力。信用供应方有信用扩张之动力，同时，信用扩张的需求方（地方政府、企业、个人等）都也有信用无限扩张之动力。这些人或组织都有动力千方百计地把金融体系的资金撬出来到自己手中。因此，今年信用扩张规模不可小觑，可能要达到2009年信用扩张的规模，只不过所采取的工具有所不同。比如说，2009年主要是通过银行信用贷款，2010年可能要加上更多信用工具（比如银信理财产品等）。正因为这种信用扩张过度，流动性泛滥不可避免。尽管央行已经意识到这些问题，并采取一定的政策工具调节，但是这些政策对于泛滥的流动性控制是十分有限的。在这种情况下，它不仅推高整个资产价格上涨，也会推高整个经济及消费品的物价水平。
　　对于当前的CPI并不在于数值有多高，而是在于如何来遏制这种CPI持续上涨态势。只要货币发行过多，流动性泛滥，它就会先推动资产及生产品的价格上涨，这种价格上涨到最后一定会传导到食品价格上来。如果最后一棒的农产品价格也全面上涨，也就意味着整个经济生活中的价格已经全面上涨了。
　　左小蕾：第三季度食品价格上涨6.1％,大大高于非食品价格的增长，可见除翘尾影响以外，食品价格上涨是CPI上升的主导因素。自去年11月CPI开始同比转负为正，翘尾影响接近零，今年第四季度CPI增长中食品价格可能仍然是影响CPI的主要因素。
　　除此之外,需要特别关注输入性通胀可能替代翘尾因素增大通胀的压力。在人民币升值的背景下，近期通胀形势变化很快。输入性通胀值得关注。输入性通胀从两个方面产生叠加效应。一方面，套利人民币升值活动导致资本的流入规模增大，加大国内流动性的压力，制造通货膨胀的货币环境。9月新增外汇占款2895.65亿元，较8月的2429.77亿元，增长19.17%，突破今年4月2863亿元的水平，创下年内新高。9月贸易顺差收窄至168.8亿美元，外汇占款1300亿元。9月的外资直接投资(FDI)84亿美元左右，外汇占款不到560亿元。虽然外汇投资收益是对外汇占款的增加因素，但是单月投资收益增长不会达到900亿元的规模。在当前其他外储币种相对美元升值的形势下，币种转换可能增加美元计价的外汇储备，但不应该增加外汇占款。
　　商务部数据显示，近期43家外资房地产商增资，新设31家外资房地产投资公司，说明在外国直接投资中，有相当规模是房地产投资，通过直接投资流入的房地产投资资本，正在大幅增加调控中的房地产市场的资金,推升价格，恐怕也会成为通胀的输入性风险之一。
　　另一方面，受美元贬值国际原材料价格上涨的影响，推动购进价格指数8、9两个月分别上涨10个百分点和4个百分点。购进价格指数上涨的影响可能滞后，但对消费者价格指数CPI产生最终传导效应，加大成本型通货膨胀的压力。
　　美元持续贬值，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持续高涨，输入性通胀的影响非常可能会开始替代翘尾影响，成为第四季度以及明年的主要通胀因素。
　　虽然新增许多国内因素和输入性通胀因素，但是如果进行有效的管理，第四季度CPI可能保持在平均3%至3.5%的水平。

　　未来货币政策主旋律将趋于稳健
　　主持人：经济社会发展中长期存在的深层次矛盾和短期问题交织在一起，国际环境十分复杂，外部挑战明显增加，对宏观调控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未来在保证经济平稳增长的同时，为了遏制通胀苗头，货币政策可能会出现哪些变化？
　　郭田勇：的确，物价上涨将通货膨胀的预期逐渐转化为通货膨胀的压力。为此，央行于10月19日宣布上调金融机构人民币存贷款基准利率0.25个百分点，这是时隔34个月后央行首度进行的同步对称加息，也是央行在权衡之后所作的适时的、必要的选择。
　　央行此番加息的目的主要就是管理通货膨胀，防止通胀蔓延。通过存贷款基准利率这一数量型工具调控货币供给、抑制通货膨胀是央行常用的手段之一。在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和资源、食品、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以及天气因素的重叠作用下，第四季度的物价仍有潜在的上升压力，而能够引起CPI回落的原因除了翘尾因素外已别无其他，通货膨胀加剧的压力可见一斑。央行提高存贷款基准利率目的就在于减少货币流通，降低物价上升压力，减轻通胀压力，从而达到遏制通货膨胀蔓延的作用。
　　左小蕾：央行10月20日的加息显示，经济增长已经稳定得到确认，通胀变成第一目标。防止通胀恶化需要提前量，通胀恶化再提升利率对通胀的控制没有作用。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小幅多次加息是中央银行动用利率工具进行宏观调控的基本操作模式。加息对经济的影响，也是通过加息的累计效应显现出来。所谓“加息周期”的说法含义是，一旦中央银行启动利率工具，就应该是一个系列性的动作，而不是一次性的行为，否则不可能产生政策效果。特别是在通胀压力还在不断增大的过程中，通过利率调控通胀更需要有一个提前量或者说利率提升的累积过程和时间，赶在各种通胀压力膨胀之前，通过利率小幅多次调整，累积一定规模的利率水平，才能遏制通货膨胀的恶化。
　　在当前国内外大环境下，通胀的国内和输入性因素都在不断加大的情况下，以控制通胀为第一目标的货币政策，特别是这次利率调整，与2005年开始升值，2007年才启动加息和从紧的货币政策不同，央行在资本流入出现加快迹象之初就提升利率，应该会更有效地控制通胀恶化。这次突然加息可能不是“虚晃一枪”，不会是仅仅释放信号的一次性行为，可能是多次小幅加息的利率操作模式的开始，不排除第四季度会再加息一次。货币政策也将从危机时的宽松状态走向稳健。
　　鲁政委：CPI和PPI分别比市场和兴业银行的预期都高出0.1个百分点。考虑到市场曾预期8月份CPI已是年内高点，或者即便10月份是高点但9月份也将经历一个暂时的回落，由此，实际数据虽然仅仅只比预期水平高出一个百分点，也具有重大的关口意义。而正是因为突破了这样一个关口，才使得加息最终成行。

　　资产管理配套手段要跟上
　　主持人：总结专家们的观点，是否可以这样说，尽管未来经济增长压力不大，但物价上涨势头仍在，未来压力有增无减？那么，在未来应该采取哪些配套措施？
　　左小蕾：加息应该配套防止资本大规模流入的政策。数据显示，近期资本流入的情况与2005年至2007年的情况相似。2005年人民币升值，资本大规模流入，2007年开始从紧的货币政策，更大的资本流入带来过剩的流动性，几乎抵消了从紧的货币政策，成为2008年上半年8%的通胀水平的货币环境。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央行可能会吸取上次的经验，采取相应的资本管理配套手段，比如加大公开市场的操作力度，对冲流入资本的外汇占款，阻止资本的大规模流入。我们注意到，自6月19日以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最高上升了2.5%，对欧元最高下跌了8%。但是近几天，人民币汇率走势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对美元汇率在6.67的中间价位左右开始上下几百个基点的振荡，对欧元出现超过1%的升值幅度。我认为，人民币汇率对美元年内可能升值在3%左右，然后可能在升值后的水平上出现较大的波动。汇率波动的风险加大套利资本的成本，达到阻止套利资本流入的目的。我们还注意到，10月21日政府出台了一项政策，对所有外资征收建设税。这固然是制度完善的一部分，但至此关键时刻，这项税收也有增加成本，阻止一些变相投机资本的流入的作用。
　　郭田勇：央行此次提高存贷款基准利率在充分肯定前三季度经济运行成效的前提下，着力治理通货膨胀问题，正面回应了货币政策的取向问题，反映出货币政策回归正常化。然而，物价上涨势头仍在，人民币升值压力依然在持续，资产泡沫扩大的可能性不可小觑，热钱流动仍难以把握。尽管未来经济增长压力不大，但经济发展将充满波折。因此，未来的货币政策要肩负调整经济结构和控制通货膨胀重任，把握调控节奏和力度，以稳健为基调。保持货币供应量以及银行信贷的平稳态势，避免货币流动性过快增长；根据经济增长能力，适当运用数量型货币调控手段，如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等，抑制物价水平过快上涨，优化资产市场功能；利用外汇市场调节汇率变化，避免汇率出现大幅波动，减少外需的不确定性；探索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方式，将经济发展重心转移到调整经济结构上来，解决后危机时代的遗留问题，保持国民经济平稳健康运行。

　　严格调控房地产市场抑制热钱流入
　　主持人：10月25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强调，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要坚决遏制部分城市房价过快上涨，加大保障性安居工程建设力度，增加中低收入居民住房供给。合理引导住房需求，抑制投机需求。在此方面，专家们还有哪些建议？
　　鲁政委：CPI最近几个月的显著上涨，不仅是受到了食品价格上涨的影响，非食品中的“居住”涨幅也位居前列。而在“居住”中，不是房价，而是“房租”出现了最快的上涨。数据显示，恰恰是在4月份开始房地产的严厉调控之后，主要城市的租金环比出现了快速上升。
　　租房市场是一个典型的无人操纵的散户市场，这种上涨实际反映了房地产调控造成新房入市放缓、供给显著萎缩，由此导致了价格（租金）上涨。上述情况表明，从改善房地产调控的角度，未来政策应该更多转向增加供给。除了保障性住房的供给，还应增加普通商品房的供给，包括允许开发商按照商业原则获得资金来源从而加快开发进度，促使存量空置房向市场释放等。
　　左小蕾：加息也是房地产调控新政的一部分，利率提升进一步加大了对房地产的政策调控力度。不过0.25个百分点的利率提升，实质性的影响有限，但是紧缩信号对心理上影响应该比较大。如果累进加息规模达到2%以上，其他调控政策也被严格执行，房地产市场价格应该有所回落。
　　郭田勇：近期人民币升值愈演愈烈，热钱大有涌入中国市场的趋势。9月份外汇储备剧增，热钱加速流入的可能性进一步加大，对中国经济带来巨大隐患。热钱之所以进入中国市场，并不是为了蛰伏在银行吃利息，也不是在实体经济领域做长线投资，而是看中泡沫横生的资产市场，以追逐资产价格进行投机。不久前的加息是央行对房地产市场调控的延续，一方面可以抑制资产泡沫，平抑资产市场投机空间，打压热钱流入中国资产市场的积极性；另一方面可以提高实体经济部门的资金成本，吸引热钱进行实体经济部门进行长线投资，调整热钱流向，堵疏结合，从而使热钱变冷，达到消退热钱的目的。
　　央行加息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负利率问题。一直以来的低名义利率和高通胀率使实际利率呈现负利率，如果未来利率依然如此低迷，随着通胀率的高涨，负利率问题将会进一步恶化。人们为了避免财富损失会将资金从银行存款中撤出，投入到股市、楼市或黄金市场以期保值增值，导致存款比例降低，银行资金匮乏，银行贷款规模缩小，银行风险加大，实体经济发展得不到资金支持，资产市场泡沫越放越大，对经济增长造成巨大冲击。
　　 
　　四季度经济将继续平稳增长　
　　主持人：请各位分析一下第四季度的经济形势并加以预测。
　　郭田勇：通过前三季度国民经济增长状况来看，年内GDP增速超过10%可能性较大，未来宏观经济快速增长的趋势仍比较明显。然而，片面地追求GDP增长并不完全符合国民经济发展要求。当前国民经济内生性增长动力较为强劲，保持8%的增长率问题不大，经济增长的基数已经处于较高水平，继续追求高速增长不再是最优选择。经济快速增长掩盖了经济结构发展不均衡、产业结构发展不均衡、地区经济发展不均衡、收入水平低、贫富差距大等社会经济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真正实现国富民强，就要形成一种包容性增长方式，即以经济发展的质替换量，在适度降低经济增长速度的情况下，加大调整经济结构和控制通货膨胀的力度，调和三者之间的矛盾状况，实现帕累托改进。
　　左小蕾：关于第四季度的增长形势，我注意到，9月固定资产投资增长24%，较8月的25.2%有所下降，但是仍然在危机之前五年平均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的平均水平上。略有下滑的投资增长与三季度平稳的经济增长是相匹配的。特别重要的是，与去年32%的固定资产投资，9.1%的经济增长情况相比较，9月份24%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长和第三季度平均25%左右的投资增长，对应9.6%的经济增长，应该显得更有效率，更有质量。应该是结构调整效果的体现。十一五规划结构调整达标的最后冲刺，相信第四季度投资应该延续这样的有效增长态势。
　　9月份社会消费零售总额增长18.3%。除去通胀因素，实际增长14.7%，高于危机之前五年消费实际增长14.6%的平均水平。收入增长加快，城市实际收入增7.5%，农村实际收入增长达到9.7%；增长消费结构的升级，汽车类增长34.9%，家具类增长38.4%，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类增长28.1%；以及家电，汽车下乡的财政补贴政策，都支持了消费水平的稳定增长。第四季度的消费水平仍然会保持稳步的上涨，特别是10月份长假的因素消费增长可能较大，可能对第四季度的消费稳定相对较快增长有较大的贡献。
　　投资和消费形势结合8、9月份分别上升0.6％和2.1％PMI的领先指标发出的信号，配合近期一些新的政策动态，包括深圳、珠海和西部项目在第四季度的启动，我们预期第四季度的经济增长将延续平稳增长态势，达到9.5％左右的水平是可以预期的。
　　鲁政委：从未来发展态势看，第四季度是节能减排的决战阶段，我们预期将会有更多企业被动员检修或被拉闸限电，无论是否有订单，都很难继续按照正常负荷运转。未来重工业仍会继续下行，中国的工业增加值基本上是由重工业增加值所左右，因此，重工业的下滑必然导致整个工业增加值的继续下行。
　　目前，我国的GDP轨迹在趋势上仍然没有偏离其与工业增加值之间的关系。这意味着，第四季度GDP的继续下行无法避免。实际上，目前的工业增加值水平大致已经下落到了2008年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之间的水平，而当时第二季度经济增长10.1%，第三季度增长9.0%，二者的算术平均值正好是9.6%，这正是目前第三季度的经济增长水平。
　　如果未来继续下行，则第四季度经济增长必将跌入9%以下，很可能会在8.0%至8.5%之间。其中，10月份PMI、出口、固定资产投资、工业增加值等增长数据将全面回落，唯一的例外是消费（社会消费品零售）继续高位上行。与此同时，PPI会出现年内的首次反弹，CPI更是可能向上冲破4.0%，达到4.2%。
　　易宪容：尽管农产品的价格这几年有不少程度的上涨，但是由于中国城市进程缓慢或中国城市化的异化，农产品价格的收益很少进入农民手中。因此，当前的农村问题，并非只是看农业生产增长数据，而是要反思农业生产的利益是如何分配，这些利益到了谁手中？近几年，中国农业经济发展思路要全面检讨，重新寻求一条能够让农民富裕起来的路。因为，目前中国经济最大的问题或影响中国经济持续稳定发展的问题，就是能够让农民增加收益，让农民能够真正有能力消费。这是保证中国真正走向繁荣富强之路的根本。

    来源：金融时报